Playing the Game of Six Strings →

這是上次為了回答朋友關於"Arvil的聲音怎麼來的"時，翻到的那篇文章中的其他部分。不是全文翻譯，純粹是個人興趣將內文中比較有意思的部分傳達出來。那篇文章一共訪問了四個人，對應四組不同的藝人，談關於他們在對這四組藝人的Vocal錄音上的經驗以及使用設備。

常常有人稱David Bowie是變色龍，因為他不停的變，不停的創造出別人沒有作過的事情，不停的搶在別人前面先幹了，有個朋友說，想知道再過幾年可能會流行什麼，就看現在David Bowie現在在作什麼。哇！這樣的藝人真是難得一見，畢竟在商業音樂上要這樣幹可是一種有如自殺的行為，要能不停的變，還要能得到大家的喜歡，David Bowie的能耐可見一斑。

Tony Visconti在David Bowie的Heathen錄音上，使用Manley Gold Reference Mic，這是一隻相當高貴的麥克風，意思是價格不斐。外觀很漂亮，在指向性上有三種Pattern；Mic接上Avalon的Mic-Pre，然後進LA-3A(這是一台Limiter/Compressor)，進Focusrite Red EQ(沒有意外的話我猜是Red 2)，最後走Apogee AD8000進Logic Audio(這是一套錄音軟體，就像Protools一樣，在台灣比較少人用，在歐洲算是相當主流的一套專業錄音軟體)。Tony告訴我們，雖然他試過在類比系統上作業，但是同步的問題很麻煩，所以全部都在數位環境下，以44.1khz，24bit的格式進行錄音工作。

在96k和192k進入市場前，很多人會用DAT規格(48khz、16bit)，或者是更高的48k、24bit來作業，不過都時我就聽說歐洲比較常用的是44.1khz、24bit來進行，這主要是為了配合CD規格(44.1khz、16bit)，避免48k→44.1k的無法整除所造成的數位失真，而24bit可以在工作時得到較高的Dynamic Range，當下現在很多錄音設備的規格都越來越高了，所以也許看到44.1khz、24bit會覺得古老。不過數字規格並不是重點，數字規格好看但聲音不怎麼樣的設備也很多，重點還是聲音，96k和192k在Home Studio要作起來，硬碟的速度可是一個考驗呢！

然而，知道Tony老兄用哪些設備來錄David Bowie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因為這些設備都很「貴」，有機會能用當然是很棒了，但是用不到的話也只能乾瞪眼。Tony說他也試過Shure的SM57(注意喔，是57，不是58喔)，想要得到硬一點的聲音，但是他覺得和Maney根本沒法比(這是廢話吧，這兩者的價差可不祇是一個零而已耶)，Manley的聲音甜美，中頻有著非常好的音樂性，在音樂中可以穩穩地站出來，而57則需要很多EQ的修飾、Compressor和De-essing才能在音樂中站出來。

好，這裡有一個了，很多EQ、Compress、Desser的使用。不過Tony老兄沒有告訴我們是怎麼樣調，才能稍稍趨近一點Manley的程度。但總算是有個頭可以來嘗試。

由於Tony不但是錄音，同時也在這張專輯擔任混音的工作，所以他可以在錄音的時候刻意錄下他想要的效果(意思是，如果是單純的錄音工作，下面提到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他在錄音室裡多放了兩支麥克風，一支放在離主唱12呎遠，另一支放在30呎遠的位置，這兩支麥克風都使用Neumann的U87，並且設定到全指向，同時在後端加上了Drawmer的Noise Gate，Tony仔細的設定了Gate的Threshold，當David Bowie用不同的力量來演唱的時候，這兩支麥克風就會收進不同音量下的反射音：當David Bowie唱的稍強一點的時候(原文是mezzoforte，這是一個音樂名詞，常常可以在樂譜上看到，就是「mf」，用音量的強度來說，大約是76db)，放在12呎遠的那隻87就會收到聲音(因為這個強度可以使得Gate被打開，當然，是在Tony設定的Threshold值之上)，而當David Bowie唱的很用力的時候(fortissimo，這還是一個音樂名詞，樂譜上記作「ff」，大約是90db)，30呎的那隻87就會收到聲音，當然12呎距離的那隻87也會也會收到。

像Tony的這種做法可以得到自然的殘響，但是如果錄音室不夠大，就沒搞頭了，他們錄音的地方有35呎高，25呎x40呎的平面大小。正常情況下我們使用Reverb效果器，就是為了模擬出那個不存在的空間，去趨近這個真實的聲音。

和Avril那篇不同，Tony還談到了其他錄音的經驗。

在寫歌的時候，有時David Bowie會直接在錄音室裡對著麥克風唱出他即時創作的歌詞，甚至是旋律，然後叫錄音師重放帶子另外唱一段，並起在這過程中發展出最後的Vocal軌。有時候Tony會和David Bowie一起直接補上和聲，完成聽起來好像是排練很多次才能出來的東西，但卻是很即興的過程。Tony說他讓其他歌手用這種方式工作，都沒有辦法像David Bowie這麼棒。而且David Bowie擁有他錄過最洪亮的聲音，泛音飽滿而且十分有力(好啦好啦，我們都知道David Bowie很厲害...)。David Bowie在錄音時通常可以在幾個Take裡唱完，Tony說他幾乎是一個"two

take singer"。如果兩次唱不完，他就會清楚的告訴錄音師從哪裡開始接，David Bowie對自己的演唱非常有自信而且熟練，他甚至可以指定特定的單字或音節作Punch In。他的音準也很棒，幾乎都不需要作後製，不過Tony坦承，他有時候會偷偷在混音的時候針對少數奇怪的轉音作一點點修飾，因為David Bowie不會讓他在錄音的時候幹這檔事。

當然，Tony依然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好的Vocal Tracking，是因為有一個很棒的主唱的關係。

除了Vocal Tracking，Tony也簡單描述了他在混音時如何處理Vocal。

Tony在混音的時候並沒有對Vocal作特別的效果，他會用Lexicon Reverb，調到很短，已經可以稱為是Slapback了，偶爾還會加一些Pitch-Shifted Delay去製造一些疊錄(ADT)的效果，
Tony說他從1968年和David Bowie一起工作開始就這樣幹。對Tony來說，Slapback會帶來一種很詭異的聲響，就像在一個村莊中看到異教神像一般的感覺(這個說法大概只有基督徒會懂吧?)。由於Slapback會帶來一些Flanger和Chorus，增加了一鼓神秘感，也給歌詞添加了一點藥味。Reverb能夠讓聲音宏亮的人聽起來更有力，而輕輕柔柔的聲音則變得更性感。而除了Reverb之外，Tony會根據歌曲特色使用一些比較奇怪的效果：Pitch-Shift、Octave，但是這些都是要看狀況來用的。Tony會參考歌詞以及演唱的情緒，在特定的重音上使用這些效果，而不是拿來作出亂七八糟的聲音。

我真的覺得音樂這種事情，套句星爺的話，是講天份的。尤其像是唱歌這種事情，根本就是要靠上天的恩賜，那不像是樂器，你可以調整設備，多加揣摩練習去演奏出某種聲音，而是你沒有就是沒有，不會說你下了功夫就能得到的東西，比方說一個喜歡Celion Dion的聲音的人，一心想要走這個路線，但是天生卻又是Tracy Chapman的聲音，那麼真的是，早點想清楚比較好。在我的經驗裡，這種能唱的人很久才能碰到一次，即便是線上的歌手，大多數也只能作到一個水準，只有很少數很少數的人，能夠發出讓人全心讚嘆的聲音，所以如果你見過包製作人在歌唱比賽中對參賽者慘無人道的批評，別太驚訝，因為真的很少很少很少有歌手，能夠讓人一聽到聲音就覺得，這個人應該出唱片。

Manley Gold Reference Mic
http://www.manleylabs.com/containerpages/goldrefmic99.html

Avalon Mic Pre(Tony沒有指明型號)
http://www.avalondesign.com/preamps.html

LA3A(這個連結是Universal Audio復刻的LA3A)
http://www.uaudio.com/products/analog/LA-3A/index.html

Focusrite EQ(Tony沒有指明型號，不過紅色系列的純EQ就是2號)
http://www.focusrite.com/products/red/index.html

Apogge AD8000(這台其實已經停產了，算是前世代的旗艦產品)
http://www.apogeedigital.com/products/ad8000.php

Shure SM57
http://www.shure.com/microphones/models/sm57.asp

Neumann U87(這個連結是新的U87，文中提到的很可能是老87)
http://www.neumann.com/infopool/mics/produkte.php?ProdID=u87ai

Drawmer的Noise Gate(Tony沒有指明型號，不確定是否是連結裡還在生產的機種)
http://www.drawmer.com/pro.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