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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譯自《Life After 'Deth: How Megadeth's Marty Friedman Became a Japanese Superstar
Marty Friedman live at Saitama Super Arena with Momoiro Clover Z, December 2012. Kinya Takano
(承前文)


當Friedman前往日本的時候,日文就已經相當流利了,他的日文是自學的,由於他長期仰慕日本音樂文化-過去和Megadeth或者是Cacophony都曾經造訪過日本,最後終於讓他跨越半個地球搬到日本。「這一切都和音樂有關」他強調,「這就是我為什麼會來的原因。如果不是這偉大的音樂,我不會遠離我的親友住在離美國七千英哩遠的地方。如果你看著這裡排行榜中的前十名,我總是可以挑出九首歌曲,是我可以清楚的說『我超愛的』。在美國,如果在前十名的歌曲終能夠挑出一首讓我覺得好聽的,我就覺得萬幸了。」在我們相處的一整天裡,Friedman不只一次調整他的說法-他想要表明他並不是看不起美式流行樂,「這和好或壞,能賣不能賣沒有關係」他說,「這只是我個人的喜好比較偏向日式風格。」

大多數美國人想像的現代日本音樂的樣子,可能會有一種印象是總是面帶笑容的活潑日本少女,穿著精心設計,色彩繽紛的服裝,挑著緊密編排的舞蹈。事實上,這個印象還真的八九不離十。但是從Friedman作為一個音樂家的角度來看,在這些絢麗的外表下還有更多的東西。Friedman解釋說,日本流行音樂比起美國,要更加的複雜許多。他比較了日本流行歌曲的結構-他表示可能在一首歌曲裡包含了六十個和弦,而西方流行歌曲可能只用到六個左右。「這並不是前衛音樂」他用佩服的口氣說,「這是你聽過最流行的音樂。」換個方式來說「如果你把它轉換成資料,在一首歌曲中能得到的資訊量會比你在西方主流音樂中多上很多。」

Friedman at the Tokyo home of Koto player Hiroko Kaihou, 2011. Kinya Takano  
Friedman在日本箏演奏家Hiroko Kaihou位於東京的家中, 2011年. (攝影:Kinya Takano)

Friedman是Babymetal的大粉絲,這是一個日本偶像團體櫻花學園的分支,由三位唱唱跳跳的青少女組成,她們有著和名字與紅黑澎裙相襯的可愛外表,後排是一組完整的重金屬樂團。Babymetal組成於2010年,在過去幾個月中獲得全世界的矚目,在美國西岸替Lady Gaga暖場的五場演出前,倫敦與洛杉磯的表演是全場爆滿,也是樂團第一次的世界巡迴。Friedman個人樂團中的吉他手大村孝佳,也是Babymetal樂團中的吉他手,所以他可以先聽到Babymetal的新歌的試聽帶。

Babymetal本質上是重金屬包裝的日本流行藝人,對Friedman來說,這個樂團是日本樂壇所能提供,而美國樂界非常缺乏的創造力與自由的完美呈現。「我喜歡激烈的音樂,比方說死亡金屬之類的」他說「但是歌詞實在是太好笑了:撒旦之類的,我的意思是,真的嗎?」他聳聳肩「我實在沒辦法接受,我實在很喜歡這種音樂的聲響,所以願意忍受這種歌詞,但為什麼不能是這樣激烈的音樂,然後真實一點的詞,你懂吧?」

他接著說「我喜歡金屬樂的聲響,但是我從青少年時期就開始玩這種音樂,我覺得我應該在這種聲響中添加一些獨特的東西。我的確因為金屬樂的聲響而愛它,但你待在一種樂風裡,而必須完全符合這狹窄的類型,那就太讓人倒胃了。」

Friedman很清楚的是,Babymetal的表現也許不能被認為是「真實的」。「如果你把Babymetal中,重金屬吉他之類的拿掉,你就會得到原本日本流行音樂中那些有趣古怪的東西。」他說「但是整個聽起來卻是超級金屬的,對我來說就像是Meshuggah上加了日本流行歌曲,所以對我這種一輩子都在彈重金屬的人來說,這真是超新奇的。我的意思是,我當然可以聽另一首很棒的Pantera歌曲,但我們已經聽到快爛掉了。」

Friedman也替像是Babymetal的母團體那樣的日本偶像團體寫歌,產製那樣的少男少女偶像團體,是日本流行音樂中最常見的事情。當他接到日本首屈一指的少男偶像團體經紀公司傑尼斯事務所的電話時,不過是多麼奇怪的概念,他和其他四五十位作者就會開始嘗試把它變成歌。在一次美國作曲學生來訪的講座裡,Friedman曾稍微的透露了一些,「這是個很大,很大的過程」他分享道「這會由公司開始,作為一個發想,以及他們想要做的事情。」高層可能會說「一首能讓女孩們在『航行於大海』這個主題上做些甚麼的歌,或者是『這次女孩們會以髮捲為主題』或者其他的各種想法等等。總之在你開始作曲前,你會先有一大堆的概念。」

在Youtube上有一首由「桃色幸運草Z」所演唱的《無限の愛》,歌曲的說明正好闡明了Friedman對於日本流行歌曲複雜性的觀點:很難想像美國的偶像藝人稱呼自己的音樂為「猛烈宇宙交響曲・第七楽章」,但是桃色幸運草Z是日本相當賣座的藝人,但是這首由Friedman彈奏吉他的《無限の愛》,在日本流行單曲榜上拿下第三名。「他們有由五位15歲的女孩,像Britney Spear那樣唱唱跳跳,但是音樂卻比『美國偶像』還要酷。」Friedman說「這真是饒富技術、前衛而又獨特的歌曲。這裡有一個百人合唱團、和我的吉他 - 我可是用盡全力的在彈,然後有五個少女在唱唱跳跳。在裡面有拍號變換、有拍速變換、各式各樣瘋狂的東西,然後這首歌有6分鐘長。這簡直就是偶像音樂裡的《波希米亞狂想曲》。 」

就在Friedman對於日式料理在美國的普及度感到驚訝的同時,他也很驚人地坦承,在他進行《Inferno》這個案子之前,對於美國重金屬界當前的發展是一無所知。

所以,像Friedman這樣一個在日本如此成功而滿足全國知名的人,是怎樣而又為什麼會想要在2014年回到他獨奏吉他唱片的根源,距離他上次發行專輯已經整整八年了?

其實這並不是他自己的意思。隨著重金屬音樂在演奏與技術上重新受到重視,以推出優秀樂團如Animals as Leaders與Scale the Summit在重金屬樂界卓有聲譽的義肢唱片的總經理馬歇爾,就認為正是時候讓Friedman重返美國金屬圈。

「他聽起來就像是很了現在美國和歐洲的金屬圈,而我則是對我離開美國之後的發展一無所知。」Friedman提到他和Marshall的第一次碰面「所以當他表示對我在做的事情感興趣,我就相信他了,他的公司對於我想做的都全力支持。」

過去五年,重金屬吉他演奏重新受到歡迎,這給了Marshall一個簽下他心目中的英雄的完美機會-Marshall還記得他第一次遇到Friedman的時候還是個14歲的粉絲-他先利用五張Friedman只能在日本買得到(即使在美國有,也很少)的專輯來測水溫,並以此開始錄製將在義肢唱片發行的完整全新專輯的計畫,但讓Friendman擁有完整的自主權:這要是一個真正現代的作品,而不是他過去在Megadeth、Cacophony,或者是他過去個人專輯的老調重彈;要以他自己的步調來進行(前後總共花了16個月),最後,根據Friedman的說法,「這是一張令人震驚,超越我過去所有作品的專輯。」

Friedman同時也希望自己的作品不會僅僅被稱為是「速彈」,或者是用和炫技相關的詞彙來描述它。「我從來不喜歡那個詞,如果說你要用它來行銷專輯,我可以接受,我希望我做的東西能比驚人的吉他獨奏更豐富,但人們因為任何理由買我的唱片,我都是OK的。」

《地獄》專輯中的12首曲子都充滿著豐富的旋律,細緻的編曲,以及「大人的和弦」,就是他現在很熟練的日式流行曲那樣,但是依然屬於Friedman過去被歸類的金屬演奏風格。在這張專輯中,也有吉他二重奏Rodrigo y Gabriela、挪威Shining樂團的爵士金屬薩克斯風手Jørgen Munkeby、死亡鞭擊金屬名團Revocation的吉他手Dave Davidson的參與,這些人在音樂上都聲稱受到Friedman的影響。

《地獄》專輯比Friedman過去的作品更讓他感到驕傲。「這絕對是我生涯中最棒的專輯。」他自誇的謙虛「我的首張專輯打入過告示牌,現在我要開啟新的世界,而且可以讓我日本的那一塊也納進來,真是個好變化。」

在日本超過十年之後,Friedman是否有考慮搬回美國呢?或許唷。「現在這裡是我的家」他說「不過我也願意搬到洛杉磯,我媽住在那裡,那裡天氣很好,音樂也很棒。我現在很難抽出四到五周的時間去巡迴,嗯,如果住在那裡」他停頓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在美國要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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